何予寒客暖,半颗狮子头。

酒罢问君

废话有点多,这就是一个心理防线堪比豆腐渣,额,还不如豆腐渣的明先生的故事。

一笑。

关键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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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从小到大总被叮嘱要听话。

大哥说,臭小子不要趁我不在家调皮,听姐姐的话知道吗?!

大姐说,明台去了法国,可要听你大哥的话,不许闯祸呀~

阿诚却从来没被这么耳提面命谆谆叮嘱过,他从来都是温顺听话的那个,听养母的话,听大哥的话,听大姐的话,谁都说,阿诚是个听话省心的孩子。

可是阿诚偶尔也有点小小的羡慕,羡慕可以恣意任性嚣张不听话的小弟。

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本呼啸张扬呢?


那一年,阿诚学成归来,一身冷傲锋芒隐藏在温润淡然的风度里,他陪着明楼身边,巧言令色,八面玲珑,在刀光剑影里从容来去。

明楼有时会坐着发呆,想着想着就笑了。

这是他教养的孩子,这是承了他心血的孩子,教他如何不骄傲,如何不欢喜,又教他如何不心疼。

回上海的第二个月,明镜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张罗带着阿诚相亲。

这么好的男孩子,怎么能不出去显摆显摆呢?!明家大姐如是说。


阿诚一如既往的乖巧,老老实实跟着大姐去应酬,不多话,却总惹得对面的女孩含羞带怯的望过来。

明镜回家忍不住跟明楼唠叨,说从前总是担心阿诚沉闷不讨女孩子喜欢,现在看来,自己竟是瞎操心了。照今天这情形来看,自己抱个侄儿也是指日可待了。

明家大姐喜滋滋的说完,心满意足满怀希望的走了,剩下明大少独坐在书房里沉思——阿诚自小就太过听话,他总觉得这般脾性会让他委屈自己,如今看来,果然是不让人放心。


明先生等了许久,等阿诚来跟自己聊聊,就像小时候有什么烦心事或者犹豫不决的事,小家伙总是习惯靠在他身边,听听他怎么说。

可是,明秘书并没有来找他谈心,依旧在忙碌的间隙里被大姐抓去相亲,然后继续哄得大姐眉开眼笑。

在香港读书的小少爷听说了,笑嘻嘻地调侃:阿诚哥这么招蜂引蝶,从前我竟不知!

明楼冷笑:不学无术的小东西,招人喜欢和招蜂引蝶能一样吗?!


明氏根基深种,难免遭人嫉恨,有几波不开眼的势力,竟把主意打到刚刚回国的明楼身上。

他们以为明楼在外多年,初回上海,凡事总会有些疏漏,于是联手设下陷阱,想引明楼入圈套,以此重创明家。

不料半路杀出个阿诚,看上去像个小开的青年,居然敏锐精明至此,不动声色地将他们坑了回去,坑得他们元气大伤生不如死。


等了许久的明先生,终于等到阿诚推开书房的门,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

明楼带着孩子养大了也免不了操心但谁让是自己养的孩子的心态准备跟这孩子聊聊,终身大事万万不可勉强,一定要遵从自己的心意等等等等。

可是阿诚聊的却是公事。

事情的来龙去脉细节始末,郑重认真地跟他汇报。

明先生有点走神,这般行事风格,倒有五分像自己了。

到底是件大事,明楼回过神来,与他仔仔细细研究一番,定下新的计划,忙完时,已是深夜。

终归是除了一些潜在的威胁和阻碍,明楼起身开了瓶酒,算是小小庆祝。


酒意上头,明楼眯着眼睛冲阿诚笑:「你这次也算大功一件,想要什么奖励?明天咱们找大姐要去!」

阿诚闻言,垂眸思索了一下,抬头看着明楼,眸子里带着少有的灼热:「我要的奖赏,怕是只有大哥能给。」

明楼被他看得不自在,移开目光,瞟着桌上的青瓷瓶,问:「哦?你,先说来听听……」

阿诚捏着酒杯的手有点泛白,但还是一字一顿地开口:「我要大哥,以身相许,可以吗?」


明楼一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心乱如麻。

他怔怔看着阿诚,他教养的阿诚,与他同舟共济的阿诚,陪他出生入死的阿诚,同他默契无间的阿诚,问他,可以吗?

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是他的兄弟,他的手足,他的知己,可是心里却有丝丝缕缕的喜悦翻滚喷涌,原来阿诚与他,也有一样的心思。

可是,他该有自己的家,有佳妻相伴,有儿孙环绕,有热闹璀璨的人生。

这些,他又怎么给得了?

所以从来口若悬河的明先生艰难的开口:「阿诚,你的人生还很长,此后还有繁花似锦,你,听话……」

听话,别将本该灿烂的人生耗费在我身上。


不料从小听话的阿诚却固执地看着他,圆圆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势在必得:「大哥是让我听谁的话?听你说出的话,还是听你心里的话?」

那么漂亮的眼睛,有隐约的水光,就那么执拗的看着他,一声声逼问,简直是,恃宠而骄!!

偏偏恃宠的人还得寸进尺,修长的手指曲起,骨节分明,抵着他的心口咄咄逼人:「我若是都不听呢?」


明楼往后微仰,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长长长长长长地叹息一声:「那我便听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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